“結婚就要嗎？才不呢。”安娜有自己的理想和報覆。“我們才剛剛結婚，感情好的很，這個時候要一個小拖油瓶難道給我們當電燈泡？”

“電燈泡三歲之前什麽都不懂就是個小白癡，不用擔心他會破壞我們的恩愛。”

“那也不行。”安娜認真的看著安東尼一字一句叮囑。“如果想要，就等我們兩年以後感情穩定之後再說。”

安東尼從安娜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覆雜的情緒。“安娜，你是在擔心我們的婚姻不穩定？”

“人啊，總是要考慮以後噢。”安娜嘴上是這樣說的，心裏面實際上是希望可以和安東尼共度一輩子。“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後會有一對感情不穩定的父母。我們雖然是閃婚，可是我想再增進一下感情，想清楚了再要。”

“真的是拿你沒辦法。”安東尼捏了捏妻子的臉頰，覺得她的想法特別幼稚。“別說兩年，就是二十年老子也等你。我們的愛情絕對經得起考驗，相信我，不會讓你失望。”

十五分鐘後

刑警隊安東尼部下的三名大將全部趕來。

李山覆雜左半邊的賓客，趙鋒負責中間的賓客，孫海負責右邊的賓客。三個人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比了起來。

安東尼和安娜看著他們猛猛灌酒的樣子都縮了縮脖子。“看不出來，你們刑警隊的成員都是酒將。”

“我也沒想到。”安東尼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，至少這樣不需要自己再去照顧賓客，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。“戰狼2上映了，我們去看電影可好？”

“你能搶到票？”安娜白了安東尼一眼拿出電話指了指上面的爆滿。“你看，現在想看戰狼2可費勁了，必須要提前搶票才可以。”

“這有什麽。”安東尼早就做好打算了。“我已經悄悄地包下了一整個影院就為了跟你看一場風花雪月的電影。”

“餵餵餵！你是為了看電影還是為了風花雪月這個你要分清楚！”

“分那麽清楚做什麽。總之和你在一起做什麽都行。”

“你說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行吧。看在你這麽乖巧忠犬的份上，本少婦就陪你看一場電影好了！”

夜已靜，人已寐，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，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。

夜的想起彌漫在空中，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，把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在裏面。

“莽家大仙，沒想到最後的最後還是你來送我。”秦老爺子悠悠的坐著老爺椅，身子搖搖晃晃。

莽家大仙沒有化作人身，而是直接用了蛇的形態臥在他身邊。“我們都老了，都是老家夥了。”

“是啊，都是老家夥了。可是我還是會貪戀陽間的景物，陽間的一切。”

“陽間沒什麽值得我們留戀的。這本來也不屬於我們。”

“是啊，不屬於，但是還是會留戀。”秦老爺子眼角漸漸濕潤。“師弟，是不是我用這具身體太長時間就真的會模糊自己當年的惡性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莽家大仙沒了往日的鋒利，現在的它倒是安靜許多。“玄真師兄，你該放下了。”

“誒。”秦老爺子重重一聲長嘆，閉上眼睛。“當年如果不是我帶領靈山的徒兒們硬闖狐貍洞，最後也不會落的那樣下場。靈山從此不覆存在，我和你，也因為罪行被強行扣押在陽間，體驗陽間的人情冷暖。”

沒錯。秦老爺子就是當年斷掉小琉璃尾巴的玄真掌門。而莽家大仙而是當年的道真師叔。

“這世間，沒有什麽事情是一定對的，也沒有什麽事情是一定錯的。我們生活在那樣的亂石當中，人妖本就是禁忌，我理解你。”

“理解就好，希望澤爾和孟丫頭也能夠理解我。”秦老爺子拍了拍莽家大仙的蛇頭，眼神開始縹緲。“你說我現在怎麽覺得孟丫頭和當年一個樣？總是傻裏傻氣的還老是不服輸。”

“如果當年小琉璃沒有那麽傻，沒有回到靈山，那或許風華不會死，她也不會沈睡幾百年後又經歷突變。”

“行了師弟，我該去屬於我的地方了。在這具人類的身體裏待了太久，早就應該活動活動筋骨了。”

“師兄想去哪裏？我帶你去。”

“我想去若水河畔見見那傳說中的怨鎖。怎麽那怨鎖就那麽厲害？必須一個魂魄只能化開一把鎖頭？我怎麽這麽不信？”

莽家大仙吐了吐舌信子，滿滿的都是苦澀。“好，我帶你去。師兄，請出竅。”

隨著一縷青煙從秦老爺子身上脫離。他整個人癱倒在那邊不省人事。

秦老爺子臨走之前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肉身，腦海裏就像是走馬燈一樣，回憶起來人間的一件一件小事。

“以後沒有我這個老頑童陪著兩個孩子，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吵架。”

“會吵架，秦澤絕對吵不過孟靈兒。”

“說起來師弟你為人溫和，可是調教出的孩子卻是一個倔驢。”

“師兄不要挖苦我了。孟靈兒的真身乃是九尾狐，狐貍就是狐貍，狡猾，多端，偶爾會讓人覺得憐憫。”

保姆們在後花園看的一清二楚。她們親眼看見秦老爺子駕著一條巨蟒就這樣越飛越遠。它們雖然不知道秦老爺子要去哪。可是她們回過頭看見秦老爺子的肉身後，都明白了什麽。

當天晚上，孟靈兒做了一個夢。

狐貍洞，小琉璃，風華小道士，上官清月，以及道真玄真。

故事很奇怪，似乎自己變成了一只小狐貍。她看見秦澤穿著一身道士服裝站在不遠處，不由的皺眉。

餵，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？

嗯？自己說不了話？

“孟靈兒。”秦老爺子手持一把青絲拂，仙氣飄飄的來到她面前。“欠你們的姻緣已經還給你們了，從今往後，好好珍惜以後的時光。”

秦伯父？你要去哪？

“那肉體本來就是借來的，也沒什麽值得可留戀的。既然補給你們一段姻緣。老夫自然是哪裏來的去哪裏了。”

“哪裏是哪裏？”孟靈兒突然又可以說話了。“秦伯父，你是在和我說繞口令嗎？”

“孩子。”秦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甚至有些讓人聽不清楚。“若水河畔的怨鎖，就由我去替你打開吧。”

“秦伯父！你別走！你還沒說明白呢！”

“靈兒？靈兒！”秦澤緊張兮兮的拍打者她的臉頰，俊眉微皺。“你能聽到我說話嗎？靈兒？”

“秦……澤！”孟靈兒撲騰一下坐起來，額頭全部都是汗珠。“糟糕，剛剛我夢到秦伯父在跟我道別，可能家裏出事了。”

嗡嗡，嗡嗡嗡。

電話響起的聲音似乎驗證了孟靈兒的話。

秦澤迫不及待的抓起電話接了起來，在一分鐘後沈默了。

“怎麽了？”這一次換孟靈兒焦急起來。“是不是秦伯父出了什麽事情？”

秦澤點頭，掛掉電話。“保姆說，昨天晚上看見老爺子和一條巨蟒一起離開了。”

“巨蟒？所以是莽家大仙！”孟靈兒終於明白為什麽之前它那麽羅裏吧嗦的囑咐自己一大堆了。原來，它早就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。這個壞人。

秦老爺子的骨灰最後被安置在一個安靜的墓地。

秦家本就沒什麽親戚，更不用說來吊唁的人。

孟靈兒和秦澤站在墓碑前好久好久，心裏都有很多話想要對秦老爺子說。

可是他們更知道，人死後，就算是骨灰在這裏，也不會聽見說話了，所以，有些話不如留在心裏，算是留下個念想。

“現在，秦家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，會不會覺得孤單？”

“孤單嗎？”孟靈兒主動挽著秦澤的胳膊，腦袋搭在他的肩膀。“沒結婚之前或許我還有顧慮，但是結婚之後我更加確定和你在一起的心了。”

“靈兒。”

“嗯？怎麽了老公。”

秦澤身影頓了頓，嘴角不由得舒展開來。“想不到你之前那麽矜持，婚後卻這麽不矜持。”

“結婚後你就是我的人了，我幹嘛還要矜持，矜持給誰看？”

悲傷，在他們臉上似乎沒有落下一絲絲的痕跡。他們在經歷過生死之後也已經看淡了生死的事情。

人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會恐懼死亡，害怕未來會發生的事情，甚至有些人還會未雨綢繆。

但是真的到了那天的時候，就算是你再抗拒，再不情願，再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，也無能為力。

所以我們與其擔心那還沒來到的未來，不如好好地把握住現在。

秦澤和孟靈兒十指緊扣離開墓地，他們覺得，生活其實沒有那麽糟糕，至少以後可以過上夫妻獨居的生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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